中国直销行业“灰色地带”追寻“红色直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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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寻“红色直销”
本刊记者  沈如

　　“在这个没有英雄的年代里，我只想做一个人。”诗人海子的话不幸地言中了直销企业今天的复杂心情：创造辉煌是几率渺茫了，能活着守侯希望就不错了！不论是获牌的还是没获牌的，不论是完成网点核查的还是正在进行网点建设的，你会发现所有的直销企业都或多或少地受着煎熬。吴晓波在《大败局》中的话一针见血地道出中国企业家面临的恶劣的生存环境：“这是一个中国人习惯于守法却突然发现无法可守的时代，这是一个企业家习惯于循规蹈矩却突然发现无定制可言的时代！”我们悲哀的看到，当中国新一带企业家成长起来的时候，依然要面对改革开放之初“无法无天”的政治环境。而放眼于直销行业，其尴尬之处就更多，更让人啼笑皆非了。

　　关键词：“灰色地带”

　　“谁能说合法直销和非法传销有什么区别？”作为行业媒体人，我不止一次地被问到这样的问题，我当然可以简单地回答“直销以销售产品为主业，而传销则以拉人头为主；直销产品合格，而传销则产品粗劣”等等，但问题是，哪个直销企业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完全按《直销管理条例》做了？如果说有一家遵纪守法的企业来当模范，那么其他的企业也就无话可说了，可惜，一家也没有。拿牌就意味着漂白自己，但即使是漂白后的企业身上还是带着些许“灰色痕迹”，这在无形中也给企业洗刷多层次之嫌创造了缓冲地带。
　　更大的“灰色地带”存在于整个行业之中，直销业务真的只有获牌并完成网点核查的企业才能开展吗？现实是，所有的获牌企业在未获牌之前都尝试着直销业务。但是政府不可能完全封死，不然就没有后来这些明星直销企业了。因此，更大的“灰色地带”就应运而生了，政府也是满腹委屈：不是我们监管不严格，如果我们真的严格执法，还能有企业活下来吗？！既然“灰色地带”的存在是行业不成文的规定，那么显然就是成文的法律存在问题。可是立法机构就有错吗？以往的教训已经证明，直销行业摆脱不了“一放就乱”的噩梦，所以还是得管。看来，没有人错，但一切都是注定的，这就是中国。也许对待直销企业就只能采取这样的管理策略——“管而不严”，一方面让投机取巧的企业在政府打压下主动退出，另一方面让愿意潜心经营的企业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，至于中间的“度”如何把握，则是最考验政府执政能力的地方。

　　关键词：牌照

　　“牌照不是保护伞”，“拿牌企业不一定比没拿牌企业容易盈利”……
　　这样的话不断从获牌企业高管的口中说出，让人看出他们的无奈。拿了牌之后仍要继续规范经营、小心翼翼，这本来无可厚非，但获牌企业的处境反而不如未获牌企业，这就让人很难心平气和了。获牌后为了进一步完成网点核查，企业甚至会更加谨慎地经营，相形而下没获牌企业开展活动的自由度更大一些。即使完成了网点核查，单层次仍然束缚着企业开展直销业务，而大量店铺增加经营成本更是进一步压缩了企业的利润空间。
　　有人说胡润的“富豪榜”实际上是一个“杀猪榜”，在直销行业，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。那些未获牌的企业就像是潜藏在深海里，偶尔的违规操作是不会被人发现的，这为企业自我规范留下了余地；而获牌企业则不一样，中央、地方、媒体层层监控，任何细小的不规范举动都会被无限放大，然后就是蜂拥而来的惩罚，众多企业因此不堪重负，一位经销商所说：“我知道我们不规范，但我们需要一个逐步规范的过程。”
　　众多“打传”行动已经证明了一条颠扑不破的定律：惹不起的非法传销，诈不尽的违规经营。“破罐子破摔”的非法传销分子充分运用了毛主席的16字箴言“敌进我退，敌退我进，敌疲我传，敌驻我窜”，在一些地方甚至发生了传销分子打砸主管机关的情况，政府颇为忌惮。合法直销企业则不一样，查处他们的违规经营俨然成了地方政府“增收”的一条捷径。
　　我们还是得从长远来看牌照给企业带来的利益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乐观起来：毕竟市场还在培育中，泥沙俱下甚至鱼龙混杂都是必然的，但这只是暂时的，等到行业成熟了，只有那些长期经营、小心维护牌照的企业才能获得生存的资格。